从李烜宴会上回到府邸,慕容德便开始谋划起来。一定要把这场宴会办的顺利、宏大,一定要让学子们做出流传千古的文章,一定要让皇帝坐实文治之帝的美名。
明日,一定要去舞龙苑看看。
第二日,天空飘起细蒙蒙的雨,天气有些灰暗。
慕容德一大早就赶到了舞龙苑。
烟雨朦胧中的舞龙苑是那样的安静,树林中的珍禽走兽都栖息在自己的“窝”中,鸟儿也很少会站在树梢打望树下的人。
舞龙苑中的荷花池更加安静了,那一抹淡香更显得清幽。烟雨缠绕着刚刚准备开放的小荷花们。
慕容德却顾不上欣赏这些,他也确实见多了这个场景,毕竟身为副相,舞龙苑他每年还是能够进出数次的。
慕容德下了轿子,便一路小跑将舞龙池转了一圈,他细致到几乎要搬开每一寸花草,仔细的巡视,直到他确信没有任何机关暗道,没有任何隐患。
舞龙苑中当然不会有刺客,虽然这里确实是一个隐藏刺客的好地方,深密的树林和淡淡的花香正好可以隐藏着一切凛凛的刀光和恶臭的血腥杀气,但这里本就会有金甲武士在舞龙苑大宴的那一天将每一个曲径占满。
那天,只会有晃晃的金光从树林中穿出来,还有金甲武士各式各样的武器会点缀在其中。
想到这些,慕容德非常满意,如此的美景,伴随着如此的香气,再点缀着士子们的才华和百官的风采,必然能够将帝国皇帝的文治武功好好颂扬一番。
那时,慕容德便可以第一个跳出来向皇帝再表忠心,歌功颂德。
“李烜啊李烜,到时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皇帝近臣,对于当今皇帝,我可比你熟。”慕容德心中暗暗发狠。
他心中,依然将那个高高地宰相之位视为生命,那是他一生追求的大事业。
而此时,他就要彻底推到李烜这座老迈的横在他和首相之位中间的那道破烂的城墙。
他要狠狠将这堵腐朽的墙踹倒,要带着他身后的喽啰们将这堵墙彻底拆除。
他要再将李烜压倒,他要想方设法再将李烜赶出皇城。
他要做到李烜曾经做到的事情,成为这个帝国独一无二的“独相”。
回府的路上,慕容德挑开轿帘打量着这座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皇城,每一条街道他都曾走过,多么繁华的都城啊,多么辉煌的成就啊,国泰民安、物阜民丰,能够在其中居住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这里没有边关的杀机四伏,没有北疆的冰寒冷酷,没有南海的酷暑闷热。
只有沿着大路不断涌进皇城的各地奇珍异宝、各处特产钱粮。
还有帝国最妖艳的歌姬、最魁梧的士兵、最机灵的商贾。
还有四面八方的赶来朝拜的小国的使者,他们驱赶着珍奇走兽,他们带着帝国没有的东西、说着帝国听不懂的话,光怪陆离的让人新奇。
轿子慢悠悠地在宽宽的青石板路上晃着,慕容德的头也随着晃动轻轻点着,他放下轿帘,闭着眼睛,静静享受着外面的嘈杂,又静静享受着内心的波澜。
他没有一丝表情,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但是他的内心却在不断地澎湃着。
他赶到了些许的不安。
那是自从李烜站在朝堂之上就已经种下的不安的种子,如今,这种子在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深深扎下了根。
虽然李烜似乎没有了当年的戾气,更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但是常潼也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他已经离开了朝堂。
当今皇帝,是不会找一个老好人来接另一个老好人的班的。
慕容德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或者说他只相信这个道理。多年的宦海沉浮,他看尽了尔虞我诈。平静的湖水下一定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什么时候那怪兽会冲出水面?慕容德不知道。
他的恐惧和不安恰恰是来自这里,就像数个时辰前他在舞龙苑中一样,一片鸟语花香中,到底有没有隐藏着钢刀?
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已经站在那片花香中,他已经站在花后隐藏着的一双阴冷的危险的眼睛之前。
他知道自己要防范,要防范一切应该去防范的东西。
诋毁、报复、诬陷,以及披着这样的字眼的更加残酷的手段。
他不能出错,因为一失足便会酿成千古恨。
想到这里,慕容德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白皙的手已经将宽大的袖口撑出了一个鼓包。
“老爷,下轿了。”轿子终于停了,慕容德的大管家迎了上来,为他轻轻地又快快地挑开了轿帘。
慕容德仍然端坐在轿中。
“老爷?”管家又轻声叫他。
慕容德依然没有回答,依然没有站起下轿。
管家伸出手,想要搀起慕容德时,慕容德袖口微微晃动了。
他轻轻从宽大的袖口中探出了那只白白嫩嫩的右手,摊平,轻轻向下按了按。
管家立刻退下,不敢再动,只是将帘子挑着。
慕容德终于下了轿,他依然用高傲的眼神审视了自己的府门,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五月初九。
大地花开。
莺莺燕燕。
垂柳依依。
舞龙苑又一次成为了帝国一片欢乐的海洋。
就如同此前的每一次宴会一样。
今天的舞龙苑,又一次以最热闹、最惬意的形象,展现着帝国最优雅、最光辉的文采风流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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