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音默默思考了一阵,思考不出来,只当自己不想让云息当干妈。
非相左一把扯下嘴里的抹布,连呸几声,刚想骂人却见眼前早没了凡音的影子。
……
城南街尾的树下凿了一口水井,方便这里的人取水或者乘凉,但此时上面却已经被一块石板封了起来。
止月打量着这口水井,考虑着是不是要把上面的石板取下来。
“小伙儿!你在那做什么呢?”
如今这城里少见人影,更何况是这种一眼看去就非同常人的男子,老人家摇着蒲扇坐在躺椅上晃悠着远远看他好久了,这人太奇怪了,长相穿着皆是不俗,却对着一口井研究了半天。
止月回身看去,不远处只有一个坐着摇椅摇蒲扇的老头。他走了过去,行了个礼,问道:“请问老人家,您可知晓这口井是何时被封上的?”
“早就封啦,”老头拿着扇子指指那边,“这锦绣城闹了瘟疫之前就被封起来啦,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说这井里的水有股子异味,不喜欢喝,凿这井本来就是为了来往的人歇个脚的时候取来喝水的。所以拿去洗衣烧饭吧,又离住的各家太远,后来也就不用了。”
止月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井,听老头又说道:“可惜我之前常常与人在那树底下喝喝井水,聊聊闲天,封井前我出了趟远门,回来就再也喝不了这井里的水啦,可我之前也没觉出来他们说的什么异味。”
止月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您现在身体如何?可有什么病症?”
老头摆摆手,“好着呢,这全城里也找不出来几个像老头子我这样没病没灾的了。”
止月顺口夸了他几句身体真好,又接着问道:“那这井里的水,是与哪处相连的?”
“这附近有条小溪,溪水浅,流到城郊的小水池里就不再流了,就是与那条小溪相连,”老头甚为好心地还特意直起身板来指给他城郊的方向,又上下打量一圈止月,“小伙儿,问这些做什么啊,难不成是以为这城里的瘟疫和这井有关?”
他说着又嘲笑地摆摆手,“不能!老头子我告诉你,这是天灾,我们命该如此啊。”
止月勾唇笑笑,“命该如此,可我不信。”
他说罢,对老人家俯身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城中有些萧瑟,家家户户里几乎都有卧病在床的病人,不过这些天来因着凡音日以继夜地治病救人,城中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明显的控制,也再不像他和凡音初来时那种了无生气的景象。
止月一边向城中走去,一边向过路的人询问关于那口井的事情。
正与人交谈着,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向身后看去。
一袭雪青色的长裙坠地,她浅笑盈盈,站在那边看着止月。
“云息?”
止月未曾想这就见着了她,总觉得有几分尴尬。
她走上前,轻声开了口,声音温婉动人,“近来可好?”
“挺好的。”
止月答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他轻咳一声,“不想你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是你恨不能盼我晚些到吧?”云息忍不住笑笑,“我来也是捡了便宜,你那义子厉害得很,都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语一山在近一个月前得到了消息,封城之后又寻找了许多有名望的大夫郎中请去了锦绣城,却不想一个月的时间仍不见什么好转,才不得已派遣云息来此查探。
她偏头看看刚刚与止月攀谈的那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查了些疫情来源的事情。”
“可有眉目了?”
止月颔首道:“有了些猜测,还需要再证实一下。”
云息以手帕掩着唇角,玩笑道:“说来这儿有你父子二人不就够了,还要我们来做什么呢。”
止月脱口而出:“那你不如快些回去吧。”
“……”
止月觉得这话说得不够委婉,但他委婉了那么些年也没能打消云息的念头,或许直接一点来的更好。他刚想说声抱歉然后再补充两句,却听云息轻道:
“你原先赠我的歇云剑,我就一直守着,后来你带凡音离开语一山不久,我就拿着这把剑去问了秋长座,想知晓你究竟对我是个什么心思……”
“止月,”云息正色看着他,“可听了秋长座那番话我也不能相信,我想听你说。”
不少人和他说过歇云剑这名字不合适,直到此时,止月才不得不认。
“……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
桃花眼眸微垂,他的面容俊美得好似天上明月,动人心魄,云息凝着他,“你知道么,这次来锦绣城,是我自己请求的,”她见止月微微惊诧,继续轻声说道,“不论你怎么想,我还是喜欢你,止月。”
止月:“……那你可以再仔细想一下。”
“止月!”她捏着手帕,紧紧凝着眼前的人,“这些年来你都未曾遇到过心仪之人,那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这么多年,若你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我也就认了,可你没有啊……”
没有找到心爱之人……
不知为何,他恍然想起了那古书上的古藤花……
止月强行牵回了心神,心底自嘲自己是否孤单多年,竟然对一朵纸上的花念念不忘。
他抬眼看向云息去,她面颊泛红,眼眸坚定地看着自己,止月默叹声气,“云息,我话已说尽,世上好郎君比比皆是,你不要再为我费心神了。”
云息再开口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被止月堵了回去。
“你来这锦绣城该不是为了儿女私情罢,”他面色冷淡,语气严肃了些,“如今疫情四乱,人心惶惶,你不去安抚他们,在却这里与我说这些话不大合适罢?”
云息张张口:“止月,我……”
“义父!”
凡音远远地就瞧见止月和云息在一处不知正说着什么话,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烦躁,似乎内心底就是不想认云息为干妈!于是毫不犹豫地跑上前,对着止月一个熊抱,装作不经意地把他和云息推开了一段距离。
“哎?云长座也在啊?”
凡音站直了身,挡在止月身前,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云息,勾唇笑笑,“上次见面还是将近十年的事情了,不想云长座还是这般风采照人。”
云息勉强扯了个笑,“许久未见,你也长大成人了。”
凡音欠了欠身,“云长座特意来此,定是有要事在身,我和义父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说着,他拖着止月就走,生怕他们再多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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