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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书居 >> 魔武邪神 >> 第26章

如来时一样,阿渔坐了三日船,到达祁州城后又转陆路,一应侍仆都留在船上,只有秋月和齐安一路随行,是的,齐安也被顾衍之派来护送她归家。

齐安在祁州城租来一辆马车,置办好一应吃食用物后充当起马夫,秋月则是陪她一同坐在车内,阿渔一路话很少,一会担心家里母亲、一会又想着鄞京的阿潜,心绪两头拉扯,令她几乎坐立不安,秋月看出她的愁绪,时不时勾着她说会话,偶尔会说说一路听来鄞京城里的情况,到祁州才得知在阿渔走后第二天,武安侯便带领十万精兵攻城,打的是匡扶正统的名号,迎战的是虎豹军的头领楚炳云,一时烽火连天,鄞京城里陷入一片战乱、死伤无数,据说如今两军已经对垒三天三夜了,至于后续如何,随着路程逐渐偏远,再想打听却已经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了。

路过葫芦镇,阿渔想起来时留在客栈的细雨,找来掌柜赎回,顿时一驴一马托着一辆马车的奇观引来路人侧目。

归家已经是五日以后,不知是否入冬的缘故,村里看上去比往常萧条了许多,陇田空阔,山林也有大片的黄叶飘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路过香草家时见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她不禁一愣,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来,提着心来到自家门前敲了敲门,她喊了几声阿娘,许久才听见里面几声细微地响动,院门终于被慢慢打开,阔别月余,陆母看上去却如同苍老了十岁,如今满脸苍白,眼眶发黑,两颊瘦得颧骨突出,甚至连原本的满头乌发也染上了霜色。

“阿娘......”阿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妇人,忍不住喉头哽咽:“阿娘,你......怎么了?”

陆母的目光说不尽的悲凉与沧桑,看见阿渔先是一喜过后又闪过诧异与惊慌,紧忙拉着她进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大富告诉你不要回来吗!阿潜呢?”她的声音气短而虚,仰朝她身后望去,只见两个陌生男女:“这两位是?”

“她们是送我回来的朋友。”阿渔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仍看着她满是病态的面容:“阿娘,你生了什么病?可有看过大夫?”说着就要为她把脉。

“没什么,不过是老毛病犯了。”陆母跟着她往回走,齐安和秋月在外面守着没有进来,陆母走了几步便有些喘不上气,阿渔忙扶她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一边为她顺气,忍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在见到病重的母亲后奔溃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阿娘,都怪我,我不该留您一个人在家里的......”陆母有先天性心疾,早年时常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昏厥,但自她阿爹去世大病一场后似乎有了免疫已经很多年没有发作了,这次这么严重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果不其然,她听见母亲沉了沉气问:“你和阿潜瞒着我去做什么了?啊?”

阿渔趴在她的膝上抬头,心里自责和内疚更甚:“对不起,阿娘,是我骗了你,阿潜他......“

“他跑去谋反了?”接过她的话,陆母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问:“要不是官兵来家里抓你老娘问罪,你们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阿娘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再次替母亲顺了气,她抓到话里的重点:“官兵来家里了?”

陆母甩开她的手,生气道:“不仅来家里,还抓你娘我吃了十几天的牢饭呢!”

武安侯起兵谋反也就是这几天的事,阿娘怎么会被关了十几天?阿渔心疼母亲之际又忍不住感到困惑:“阿娘,连累你受苦了,他们没有对你用刑吧?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陆母哼了声:“看我一把老骨头倒是没用刑,听狱卒说要把我送去京城来着,后来有人用迷药迷倒了狱卒救我出来,蒙着面不知道是谁。”

阿渔垂眸沉思,她在鄞京都被人抓来抓去企图利用她对付阿潜,想来他们抓阿娘也是同样的目的,现如今情况更甚,她们一家也已经暴露,想到此她抓着母亲的手:“阿娘,我们住在这里不安全。”

“是不安全,公子命我带你们去他距离此处不远的一个庄子上暂住。”齐安在门口道。

阿渔闻言抬头看向他片刻:“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齐安也不隐瞒,挑明道:“是,是公子让人救了你母亲,这段时间也一直派人在周围保护,不过鄞京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还是躲躲比较好。”

阿渔没有多想,立即就答应了下来,陆母却不愿意离家,被她劝了好久,最终不得不告诉她阿潜现在在鄞京的情况,这才得以点头。

顾衍之在距离同心村不远的一座山上有一处隐蔽的庄园,看上去新建不久,不过家具仆人一应俱全,院里还种有几株兰花和一排橘树,院后还有一方清澈的小池,阿渔微微感到诧异,齐安说这是半月前建好的,看来他早有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阿渔细心照顾陆母,药膳不知吃了多少,气色是好了许多,只是心里却仍是有挂念,终日郁郁,阿渔知道母亲担心阿潜,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日,他写了封信交给齐安:“我知道你们有办法联系,可以帮我把这封信给他吗?”

鄞京这边,顾征一早得知顾衍之把阿渔悄悄虏回来又连夜送出城去不禁大发雷霆,正欲狠狠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庶子就见下人来报赵盛起兵了,顿时没有心思再处置他,匆匆出了府。

城中兵荒马乱,顾衍之这个不受宠的庶子倒是难得清闲,除了每日关心战况外就待在府中看书练剑,这日收到齐安传来的信,得知阿渔母女已经安全转移到他庄上神色微缓,又见一封清秀的笔迹,心中一动,眼中忍不住露出些许期待,细细看了信后唇边的笑意一僵,随即被压成一抹苦笑,心中暗道:他可真是八辈子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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