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洗了吗？就拿着东西吃。”刘玉秀把饼干吐出来，扔进垃圾桶，又拿起茶杯，漱了漱口。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姐！你这毛病咋还没改啊？！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呢？啥叫干净啊？眼不见为净。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咋做出来的？还不是用手揉捏出来的？你以为食品厂的人，手就都干净？说不定，上完厕所不洗手就开始干活了呢！”刘玉吾看了一眼刘玉秀，满不在乎地说。
“别说了，你越说越恶心啦！闹得我啥也不想吃了。”刘玉秀皱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里的雪糕，忽然就没胃口了，她把雪糕扔进垃圾桶，站起来洗了洗擦桌布，擦拭柜台、橱窗。
她几乎一闲下来，就想擦桌子、扫地，总感觉到处都脏，想停也停不下来，每天累得精疲力尽，就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刘玉吾坐在马扎上，悠然自得地吃了一些饼干，又打开一瓶冰镇汽水：“姐！我饿了，我中午想吃红烧排骨，还有你做的干炸带鱼。”
刘玉秀一听弟弟想吃自己做的饭，很开心，她把抹布一扔，擦了擦头上的汗，去洗手，扭过头，看着刘玉吾说：“我去菜市场买排骨和带鱼。你在这儿帮我看着店。馓子是三块钱一斤，篮子的押金收两块钱。你记好啦，别弄错了，客户都是周围的邻居，弄错了，人家找回来，影响咱们的生意。”
刘玉吾一听说，刘玉秀去买排骨和带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马上来了精神头：“你快去吧，交给我好啦！这点事儿，还能弄错？”
刘玉秀骑上自行车到菜市场，买了点排骨、带鱼，又买了青菜、水果，往回走。
还没到店里，就见店门口围着好多人，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冲到店门口，扔下自行车，就往里面挤。
小桃子妈妈正用手指着刘玉吾：“你咋能欺骗小孩子呢？明明一个篮子是两块钱，你非要三块钱，这也太不地道啦！我们还是老客户呢，你不优惠点也就算啦，还多收钱。”
看热闹的人跟着附和说：“是呀！这篮子不是一直卖两块钱吗？咋能骗孩子呢？真是不地道，看着挺实诚，还这么贪心不足。”
“就是！以后咱们都不在这儿买馓子了，其实，味道都差不多，咱们就图她这儿干净，没想到，地方干净，人心不干净。”
“你说谁不干净？我......”刘玉吾气得操起马扎就想打过去。
“哎哟！你胆子还挺大啊！这么嚣张，你还想打人？你打一下试试？简直无法无天了！”刚说话的男人从人群里挤过来，指着自己的头说。
刘玉秀忙道歉：“抱歉！抱歉！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这是我弟弟，刚从老家来，不知道价格，大家误会他了，请多担待！”
“姐！他们欺负人，故意找茬儿，这不是我的错，咱们不能低头。我在这儿，他们还欺负咱们呢，要是我不在这我，他们还不更欺负你啦？”刘玉吾瞪着眼睛，嚷嚷道。
“你少说两句！”刘玉秀朝刘玉吾使唤了个眼色，继续陪着笑脸说：“我出去买东西了，让我弟弟看一会儿店，估计他记错了，咱们这是固定的店，又不是流动商贩，咋能故意骗孩子呢？桃子妈！您别生气，多收多少钱？我这就补给您。”
“两块钱！买了两个篮子。小桃子的妹妹来啦！看见她的篮子，喜欢得不得了，非要一个，两个人就抢起来啦！我就让小桃子来买两个篮子，谁知道，他收了六块钱。钱多少不要紧，得收在明处不是？咋能骗人呢？赚钱不能昧着良心。”
“你！谁昧着良心啦？就为这两块钱，至于吗？瞧你这小家子气，斤斤计较！”
“啥？你说什么？你多收了我的钱，还说我小家子气，斤斤计较，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掉进大明湖里进水啦？”桃子妈气得跳起来。
“小伙子！你咋这么说话呢？有错不承认，还嘴硬，真是胡搅蛮缠。”人群里一位阿姨说。
小桃子拉着妈妈的衣服，怯怯地仰着头说：“妈！回家吧！我害怕。我不跟妹妹抢啦，还不成吗？”
刘玉秀忙蹲下来，摸着小桃子的头：“都是叔叔不好，他记错啦！阿姨这就把钱补给你。”
刘玉秀掏出钱递给桃子妈妈：“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弟弟不懂事儿，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真气人！有你们这么做买卖的吗？”小桃子妈妈接过钱，拉起小桃子扭头就走。
刘玉秀讪讪地向大家说：“实在对不起，是我弟弟弄错了，他不是故意的，希望大家想吃馓子的时候，还来咱们店里啊！”
“就是，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咋能这样呢。”
“都是这小伙子，火气太盛，小桃子妈来的时候，是有点气，脸色不好看，不过，你做错了事儿，道个歉就是啦！他不但不道歉，还振振有词，强词夺理。”
“是啊！意气用事，本来是小事儿，这一闹就成了大事儿了。”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刘玉吾气愤地把马扎往地上一扔，转身回屋里。
有个人不满地指着刘玉吾的背影，跟刘玉秀嘟囔着：“还不服气，你得好好教育他，做生意，就要老老实实做，不能骗人。”
刘玉秀频频点头，满脸堆笑。“好！我一会儿好好说说他。你们进屋里坐坐？喝点茶？我给大家伙沏上一壶好茶。”
“还是玉秀姑娘会处事儿，你弟弟要是像你一样就好啦。”
“咱们也回家吧！”
等人们都散去，刘玉秀进屋，沉着脸说：“走！回家！”
刘玉秀把收到的钱，清点一下，放背包里，锁上门，推着自行车和刘玉吾回家。
刘玉吾进门，打开电风扇。
刘玉秀洗手做饭，她把芹菜、豆角放茶几上：“你帮我摘一下菜。”
刘玉吾打开电视，找了一个电视剧，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刘玉秀把排骨炖上，带鱼腌上，来到客厅取菜，想洗洗切菜。芹菜和豆角还是原样摆在那儿，刘玉吾根本没摘，刘玉秀有点生气，想说刘玉吾，又忍住了。
她坐下来摘菜，刘玉吾没看见似的，仍然在专心致志地看电视，看到高兴处，时不时发出几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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